麦子导读:
这个世界充满着荒唐与矛盾,前一秒我们满心期待的未来,后一秒就可能变为无尽的深渊。一位33岁的北京普通中产阶级,在他奋斗的第十年发现自己得了晚期青光眼。在他就要走向光明时,却发现自己正无限地接近黑暗......
文
摩登中产授权发布
真希望这只是个故事,可它真实得让我不寒而栗。
1
嘶吼声从喉间冲出,字句一片模糊。吴宇面前的医生摇摇头,眼神怜悯。
医院,每个人的命运如过山车起伏不定。吴宇被甩下车,手里攥着那张检查单。
检查项目有十多项,总价多元,从第一项检查开始,叹息声就不绝于耳。
“怎么可能?”,“这么年轻”,“再测一遍吧”。
最终结果,原发性青光眼,晚期。
医生说,以他的年龄,失明将不可避免。
延迟失明的方法只有手术,在眼球上划一刀,降低眼压。因为伤口总会愈合,每隔半年就要手术,即便这样,失明也终会到来。
吴宇的第一次手术安排在春节后,医生说,成功可能性只有60%。
吴宇今年33岁,这是他来北京的第十年。
他是一家大型保险公司的资深设计师,拥有30多万的税后年收入,一座东五环的房子,以及即将组建的家庭。
他对眼疾毫无防备,来医院也不过因公司体检时,医生提醒他去复查下眼睛,“可能有点问题”。
“如果是早期,早一点发现,都还有办法。”
四年前,吴宇曾感到头痛,眼睛发胀,检查了颅内、心脑血管以及肾脏,只查出血压稍高。他的视力并无异样,医生也没有考虑过眼睛。
那是他最拼命的阶段,经常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,甚至直接睡在就职公司的沙发上。
而今一切后悔莫及。他无法盯着电脑超过二十秒,屏幕上的文件夹总在跳动,如同打地鼠游戏中的挑衅的鼹鼠。他看不清迎面来人的模样,“只有一个影子匆匆而过”。
就诊那一天是去年的12月1日。医生嘱咐他,“如果遇上急性发作,失明可能就在明天。”
医院时,天色灰沉。吴宇第一次觉得,能看见雾霾,也是一种幸福。
2
世界如纸糊一般,轻轻一戳,就露出本来面目。
原计划中,元旦时他要带女友回山东老家见父母,确定婚期。
为迎接来自北京的准儿媳,老人重新装修房子。他的卧室成了婚房,那张小学时代的单人床,早早换成双人床。
女友是北京人。两人相恋一年,感情甜蜜。
“她是一个特别理性的人。”确诊时,吴宇声嘶力竭质问医生,女友在一旁劝说:大喊大叫没有用,你要冷静。
回来后,女友把治疗的每一步写在纸上:几点的时候眼压最高,该吃什么药,四种眼药水的使用顺序……每个环节都划出重点。
可俩人婚事和未来,就此模糊起来。
他希望女友能留下来,但最后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:你自己做决定。
好友笑他幼稚,“永远不要考验人性。”
一周后,女友哭着打来电话,家人反对两人继续在一起,希望她还是先陪着吴宇看病。
话虽委婉,但已表明去意。当然离开前,女友留下一封信,写满柔情。
原本稳定的职场,也陡然生变。
年前曾有几家大型公司希望挖他,薪酬丰厚,他还在犹豫。他打算再过几年,开一家自己的设计公司,并在40岁时,实现财务自由。
患病后,他本想向公司隐瞒病情,但哪有不透风的墙。
因为这场大病,他找到公司保险业务线的同事,咨询重疾险的事宜,得知一旦查出病情就难以申请。
后来,公司知道了他的病情,他成了反面教材,身边的亲友开始惊恐地购买保险。
吴宇比较担忧的是,目前公司还没有出台处理此事的方案。
吴宇了解过一些其他公司的案例,有些公司会启动应急制度,来帮助员工。
事实上,公司是否关怀重疾员工,并无相关法律强制,只有在劳动法中,规定了比较模糊且极低额度的医疗保障和病假工资。主动权在于公司。
他查阅过劳动法,病假期间工资按照北京市最低收入标准,多元。而吴宇目前每月医疗费已不止这些。
他的父母是小县城国企退休职工,每月退休金加在一起不到元,母亲患有糖尿病,长期寻医用药。去年年初时,他在五环外买了套房,存款全交首付,尚未入住,每月房贷多元。
黑暗一步步临近。他蜷缩在出租屋的床上,窗外光影繁华,但已不愿再看。
他发